《天下玄色》·第一章_2000字

　　第一章——凤凰浴火

　　玄澈看着脚下灯火辉煌的一片城市，密密匝匝的街道和令人目眩的霓虹，忽然笑了。

　　曾经我也是，多希望，它能容我存活。

　　“玄澈默默的想着，最后一次回望身后的黑夜。”

　　今夜无星无月，云层浓厚。

　　“还真是应景啊。”玄澈闭上眼伸开双臂。白色衬衫如雪，似乎是这片黑暗中仅存的微光。不，不对，是他头顶的直升飞机的光映在他身上。像他这样两手血腥的少年，纵使再笑容干净，插上两只翅膀也只能是个嗜血的魔鬼。

　　六十多层高楼之下，实枪荷弹的特警已经做好了这个魔鬼反抗造成巨大恶果的准备，红蓝闪烁的光和嘲笑般的警笛得意地宣告着玄澈的失败。

　　玄澈当然不是在这里看风景，而是在自杀，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畏罪自戕。他杀了七个人，包括混混、公司高管、黑社会头目、一名警察和一个出租车司机。

　　他当然不是造成社会动乱的不安定分子，而是这些被杀的人都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曾经合伙将一家人五口灭门。天网恢恢，可这么多年过去天网却仍然没有找到这些丑陋的漏网之鱼，所以当年因为体弱住院而幸存的孩子，义无反顾将自己的余生都织进了这张巨大的网中——一切只是为了复仇。

　　那年失去亲人，无助的跪在黑暗中哭泣的少年，玄澈永远也忘不了他的恐惧和绝望。这种痛苦一直像一头张着血盆大口的贪婪野兽，每时每刻都撕扯着他的内心，无论是他为了活下去而偷窃还是为了复仇而认贼作父，从来都没有消减半分。而这也是他能面对那些被他俘虏之后恐惧懦弱地哭泣的仇人仍然能面无表情地残忍杀掉他们并若无其事地打扫现场飘然离去的唯一支撑。

　　谁能是一出生就有完美犯罪头脑和狙杀别人地狠戾手段？不过是日复一日地在痛苦煎熬中活下去之后获得的馈赠。

　　新闻上说，玄澈绝对是个天才，手段狠戾决绝干净，而且心理素质极高，只是可惜了他没有去当警察，否则他一定能让社会更加安定。

　　玄澈每次想到这里，都会忍不住笑出声。这么说话有意思吗？再说了，什么事安定？他早就把自己的灵魂放逐到地狱去换取活下去的筹码，他只要惨死的家人安定就好了。

　　身后的脚步声逐渐清晰，留给玄澈回望这一生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在纵身一跃之前，玄澈决定用最后的时间来回忆自己的养父，那个组织将自己一家灭门的人。

　　说来这是一个狗血搞笑的故事，但是玄澈却笑不出。当然不只是因为快要死了。在玄澈成功偷窃了他之后，他惊叹于这个瘦弱少年的手段和胆略，将他收为义子，好吧其实也是想让这个少年能为他所利用。可惜被巨大利益蒙蔽理智的他到死都没有发觉出玄澈决定偷他只是因为在黑暗角落里过夜时无意间听到他们谈论关于那场惨烈灭门案的事。他们成功骗过了警察，却没有好好学习祸从口出的意思。至于偷他，那是一场赌上性命地博弈。玄澈赢得很彻底，不仅成功接近他获得了他的信任，还得到意料之外的利息——成功杀手指南。或许他永远都不会理解为什么玄澈能冷静的用刀直接一具尸体并善后。因为在他所有学徒中，别人眼中看到的都只是猪肉，玄澈看到的却是他本人。

　　能够一次次杀死自己的仇人并将其肢解地快意是玄澈这些年来唯一能让自己在那种绝望痛苦中喘息地理由。

　　“说起来，还是要感谢你。不只是因为你对我不错，当然这究竟是我为你完成了多次追查不到地谋杀还是其他原因就不追究了。最主要的是，你给了我复仇的机会。”

　　众人只知道玄澈杀了那七个将他一家灭门的家伙，可实际上，这些年在他义父地教导下，玄澈已经杀死了许多人。他的义父总是骄傲的说玄澈青出于蓝胜于蓝，一点都没错，因为玄澈每次杀人，都确定自己能够全身而退，不留把柄不留后患。如果不是他自己给警察写了匿名信举报自己，或许警察是抓不到他了。他从不和别人一起执行任务，也从来不会给别人留下任何印象，甚至除了义父，那么多学徒都没一个见过玄澈。

　　是的，当然不是我说错了，千真万确是玄澈自己将自己送上了死路。他本该是如那些学生一样频繁普通的人，学习，娶妻，生子，安静的在暮年老去消亡。可是他的痛苦和头脑，注定他是要一生在血腥之中挣扎，将这社会颠覆后被这社会狠狠拍死在手掌下。

　　“再说一次，你已经被我们包围，放下武器走过来，坦白从宽，不要冲动啊……”

　　玄澈嘲笑的看着身后拿着喇叭一脸紧张的警察，只是随意的抬抬手，竟就招的对面的警察纷纷手枪上膛，甚至还有一名没有控制住击发的。那枚子弹擦破了玄澈的胳膊，玄澈手中的东西轻轻掉落在地上被风吹动，玄澈抬头冲他们笑笑，抬脚上前一步拾起来——那是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无数学子梦想的学府，玄澈当然也不例外。

　　只是，他再也没有机会了。他只能从录取通知书的封面去现象光那所美丽的校园了。

　　“你们无数次指责我对你们所做的一切，并质问我为何能如此狠心下手，现在一切都要结束，可我唯一能告诉你们的答案却是，我别无所择。谢谢你们大半夜的来陪我吹冷风，祝你们家庭和乐，平安顺遂。”

　　再也没有犹豫，在一片惊呼中，玄澈纵身跃下。

　　啊，有点疼。

    高一:oum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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