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
我不是个细致的人,父母的生日虽然记得清楚,却总是赶在周末,待大人、孩子都有空时一起凑个热闹,很少能给他们过正日子,父母也习惯了,从来不计较。至于母亲节、父亲节,这种洋节,实在是没有花过心思去记,也就从来没记住过。
倒是幸好都在周末,也偶尔就赶上了回老家的日子。去年母亲节,就正是回了老家,村子里正搞美丽乡村建设,街道上堆放的柴草被清了个干净,胡同里也难得一年来,头一次看了个通畅。正是因为如此,停在村里的大车小辆也一览无余,真的像是在庆祝一个很隆重的节日。
中午,买酱油的母亲带馋嘴的孩子们从小铺回来,说起了新鲜事:“东头那个曹老三家,新媳妇从潍坊回来了,给她婆婆抱那么一大抱花,电视上演的那种,就是那种稠花瓣的石竹子……”“什么啊,姥姥,那是康乃馨!还有百合,今天是母亲节!”还是初中生的外甥女比较在行。“妈,咱怎么不买?”女儿问。
“别,别,花大些钱,不中吃不中喝的,还糟蹋花!”母亲一向勤俭,但若知道了那花束不菲的价格,必然要发类似“一丛深色花,十户中人赋”的感叹和“罪过”的佛语了。除了两个花季的“败家”小妮,谁也没觉得有买花的必要,虽然,母亲很喜欢花,虽然,我们也都读得懂她眼里的艳羡。
从记事起,家里就有不少花。母亲喜欢养,海棠、月季、大头兰……没有名贵的,但是母亲却十分宝贝,喝罢的残茶叶、炒菜剩的生鸡蛋壳,都给扣在花盆里。冬天,大家都习惯了火炉子旁总是围一圈的花盆,父亲戏称“你的花榨子”。
天气一暖和,母亲就开始盼着她的大头兰能冒出新箭了。每逢有人来家玩,就拉着人家夸她的各色的海棠,开的时候如何如何美不胜收,人家说一两句赞美的话,便高兴的不得了,最后往往是,掰了一两根最得意的枝条送给人家去扦插,人家盛情难却,接了走了,她反倒又心疼起来。
后来,见的名花多了,也就觉得母亲那些花,真的太普通,野草一样,没有人在意了。
周末的清晨,去早市买菜,竟有老太太带了一大筐鲜切的芍药花苞在兜售,鲜亮亮的叶子,朱唇轻启的花朵,晶莹的露珠,“一块钱一把了!”我想象用剔透的宽口玻璃瓶注满清水,把她们插起来的样子,想象她们盛开的样子,想象母亲爱不释手的样子,我买了一大抱!今天就回老家!
就把今天当做母亲节吧!想妈了,天天都是母亲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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